电池级碳酸锂价格急转直下。

3月2日，上海钢联发布数据显示，电池级碳酸锂跌5000元/吨，均价报38.25万元/吨。从去年11月价格见顶近60万元/吨，到今年3月第一天电池级碳酸锂跌破40万元/吨大关，短短三个月，碳酸锂价格已较最高位跌超30%。

鑫椤锂电测算，“以长期合同（长协）锂精矿成本测算，目前碳酸锂成本多在40万元/吨左右，当前锂价已跌至长协成本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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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市场难掩焦虑情绪。

就连刚刚上市不久的磷酸铁锂出货量龙头湖南裕能（301358.SZ）也受到波及。该公司董秘在回答投资者关于订单情况的问题中坦言，2023年伊始，公司面临碳酸锂价格暴跌、磷酸铁锂价格下跌等诸多挑战。

首创证券近期研报认为，终端需求不佳预期向上传导致锂盐需求减弱。目前，各厂家以消耗库存和观望为主。对于后市走向，市场态度呈现分化。

隆众资讯锂电池部分析师曲音飞指出，目前成本端对锂盐价格的影响已经弱化，需求端才是主导因素，预计碳酸锂价格后市仍有下跌空间。

而从全年来看，业内人士并不悲观。

鑫椤锂电研究员钱艺仍维持其年前的判断，她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全年看碳酸锂的情况是供略大于求，但有阶段性——比如一季度相对低迷，本来就是淡季。二季度相信会回暖，特别是在这几天国家不断有对新能源汽车的利好政策传出，新能源汽车这块恢复比预期要好，而国外恢复比中国更快。

提前跌破40万元/吨

令碳酸锂价格跳水的一个重要因素便是，动力电池“一哥”宁德时代（300750.SZ）在2月17日推出的“锂矿返利”计划。

宁德时代该计划的核心条款为“未来三年，一部分动力电池的碳酸锂价格以20万元/吨结算，与此同时，签署这项合作的车企，需要将约80%的电池采购量，承诺给宁德时代。”其面向客户，包括了理想、蔚来和极氪等多家销售情况较好的整车企业，并计划在三季度开始执行。

此前，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教授、百人会副理事长欧阳明高在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专家媒体交流会上称，预计下半年碳酸锂价格将回归至35万至40万元/吨。

而一季度还没过完，碳酸锂价格已经跌破预期。中信建投期货工业品分析师张维鑫表示，远期看，锂价回落至合理区间为大概率事件，宁德时代“返利计划”的动作只不过让时间前置。

尽管市场情绪变幻莫测，但价格依旧与市场的供需关系牢牢绑定。

去年三季度，市场还在疾呼碳酸锂产量“不及预期将是常态”，对碳酸锂价格的下跌持相对保守态度，2023年碳酸锂的市场价格就遭遇突袭。不过，在市场看来，真正的供需拐点可能出现在2024年。

欧阳明高认为，“2023年全年供需总体平衡，2024年可能总体会有过剩。为保证电池回收行业的发展，预计今后锂价比较合理的价格平衡点在20万左右。”

一边是碳酸锂的市场情绪悲观，但在另一边，到处买矿的热情不改。

先有宁德时代抛出了64亿重整计划争夺四川“天价锂矿”斯诺威矿业，后有“锂矿新贵”中矿资源（002738.SZ）一个月内两度出手海外投资锂矿。近日，新疆若羌县瓦石峡南锂矿勘查区块探矿权以60.88亿元的价格成交，特变电工（600089.SH）和宁德时代亦有参股。

不过，在碳酸锂冷、锂矿热的当下，特斯拉CEO马斯克在3月1日该公司的投资者日上再次强调了他对于锂资源的观点，“新能源电池生产的关键限制是提纯锂元素的产能，而不是勘探锂矿。”

正极材料利润回正

今年影响市场情绪的另一个标志性事件，是澳大利亚锂矿龙头公司皮尔巴拉矿（P矿）调整了其定价模式。

2月20日，P矿宣布今年一季度最新的1.5万吨锂辉石精矿的定价将在代加工协议的基础之上进行，其锂精矿将基于加工为氢氧化锂时的价格进行定价。

从2022年的业绩预告来看，锂电正极材料的利润分配涌向产业链两端，矿企往往能够收割产业链上大部分的利润。正极材料各环节基本都采用“加工费”的定价模式，唯独碳酸锂超然于体系之外。

因此，曾被视为全球锂精矿价格走势的风向标的P矿，也因新的定价模式使得锂矿厂沦为锂盐厂的“代工”的说法不胫而走。

拥有自有矿的天齐锂业（002466.SZ）和赣锋锂业（002460.SZ）是绝对的“盈利王”，预计净利润的上限分别为256亿元和220亿元。通过外购锂矿的盛新锂能（002240.SZ）略显逊色，预计净利润区间为54亿到58亿元。

磷酸铁锂出货量龙头湖南裕能的净利润区间为28亿到31亿元，生产三元正极材料的当升科技（300073.SZ）的净利润区间为22亿到23亿元。

随着碳酸锂价格下跌，正极材料的利润情况正在回暖。

光大证券认为，目前正极材料企业已基本扭亏为盈，碳酸锂库存也处于较低水平，锂价已阶段性达到支撑线，预计4月排产将反弹，但下半年锂供给释放后，供需矛盾将再度显现。

行业分析师指出，碳酸锂企业成本的差异很大，成本最低的当属盐湖提锂，不考虑投资成本，生产成本只有3.5万至4万元/吨。其次是天齐锂业等拥有权益矿的企业，实际成本也远低于其它企业。

这也意味着，当碳酸锂价格跌至20万元/吨时，盐湖厂仍然能享有不错的利润，而通过锂辉石提炼碳酸锂的方式因为生产成本价高于30万元/吨，难以承受。

（实习生谢语对本文亦有贡献）